更新時間:2024-04-26 07:13:21作者:佚名
文字| 【美】盧大偉譯 | 李美華
摘自《帝國的黃昏》,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9年11月,出版社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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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朝的短暫是歷史事實。 曾經滅金、又用幾十年滅南宋的元朝,統一了中國存在了數百年的領土,其功績不小。 然而,元朝最終在一百年內就滅亡了。 元朝統治者也曾努力鞏固自己的權力,但為什么還是失敗了呢?
14世紀中葉,蒙古為了應對當時面臨的挑戰,加強對中原北部(特別是首都地區)的控制,實施了一系列雄心勃勃的計劃。 如果中原北部(尤其是都城地區)的統治得到加強,那么在此基礎上,蒙古朝廷就可以繼續統治大元烏魯斯的其他地區,雖然這個統治比較寬松。 這個戰略考慮可謂明智又現實,因為在過去的百年里,這一戰略為大源烏魯斯的精英創造了巨大的財富英語作文,保證了大源烏魯斯的繁榮。 這一切都表明,以大都為基礎的王朝將世代相傳。
在積極倡導復興的人物中,脫脫(1314—1356)是核心代表人物。 據記載,脫脫身材高大魁梧,背脊堅挺,步履莊重,善騎,善用箭,體力非凡。 擔任沁雪太子十年。 1340年,他策劃并發動了一場宮廷政變,以消除伯顏(也是他的叔叔和養父)的影響。 1430年代,伯顏一手稱霸天下,主宰朝野,引起元朝眾多精英(包括少帝脫寰鐵木兒)的極度不滿。 由于脫脫在滅掉伯顏的過程中做出的巨大貢獻,加上他行事得當、治國高效,不僅贏得了年輕皇帝的極大信任,而且得到了蒙漢官員的廣泛支持。 在隨后的幾年里,脫脫發起并領導了一系列運動,包括基礎設施建設、金融、政治倫理、法律制度、人事安排、文化政策等,以至于有學者將這一時期稱為“脫脫中興”。
1340年代中期,在脫脫的領導下,蒙古朝廷啟動了一系列巨大的水利工程,以提高中原北部地區的經濟水平和交通基礎設施。 1344年,黃河改道并發洪水,造成災難性的社會經濟后果。 詩人乃賢描寫了黃河決堤、泛濫成災后破敗不堪的景象。 他指出,洪水發生后,武裝匪徒光天化日之下隨意進出山東城鎮,大肆搶劫。
脫脫提出恢復黃河航道、引黃水東流的建議,得到了朝廷的支持。 當然,很多人對這個提議表示強烈反對,認為這將花費巨大,而且如果這個提議可行,為什么近百年來沒有被采用呢? 這里沒有人真正實施這一計劃。 這次治理黃河工程,共動員13條路15萬人、8個翼2萬名官兵。 十個月后,黃河航道重新開通。 又過了兩個月,該工程全面竣工。 憑借這次治理黃河工程,脫脫獲得了朝廷的豐厚獎勵和一系列稱號。 治黃工程的整個過程和功績也被寫成碑文,刻在紀念碑上。
這個黃河治理工程常常被視為元朝政府規劃不善和日益孤立中原的一個例子。 當時,有一首打油詩廣為流傳,其中就有這樣一句:“煽動黃河造反天下”。 治理黃河時,狡猾的叛軍首領在河工們正要挖的堤壩里埋了一個獨眼石人。 當時南方很多地區都流傳著獨眼人將會出現、世界末日即將到來的預言。 在這樣的關鍵時刻,朝廷在監管松散、工資微薄的情況下集結了近20萬河工。 這無疑帶??來了巨大的風險,盡管河工的勞動也可以被視為一種徭役。 然而,在黃河工程結束時,宣布解散河工,不發工資,無疑是極其倉促的舉動。 當然,我們并不隱瞞帝國正在采取果斷行動來解決面臨的重大問題的事實。
黃河
類似的改造中原北部自然環境的大膽嘗試還包括在首都地區引進水稻種植。 自1450年代初以來,在脫脫的監督下扈怎么讀,朝廷在大都附近種植了更多的水稻,以減少對南方糧食的依賴。 結果好壞參半。 1352年,山東嘗試種植水稻因入不敷出而失敗,當地農民不得不放棄水稻種植,以免遭受進一步損失。
不過,朝廷并沒有放棄改造當地農業經濟的努力。 1350年代末,朝廷向地方官員發放了10萬錠鈔票,組織農民和士兵下田勞動。 不久,朝廷接到山東西南地區的報告,稱他們有豐收。 大約在同一時期,大都以南的雄州、巴州等縣的官員也組織耕種,以保證大都的糧食供應。 這些行動是對張士誠(1321-1367)勢力范圍擴大造成南方糧食供應中斷的直接反應。 當時有人認為,這些縣關乎大部分城市的生死存亡。 某作??家在討論1350年代中期的軍事形勢時,將駐扎在巴州等地的駐軍形容為“皇軍的右臂”,即不能隨意調動。 由于朝廷失去了對江南等富裕重要經濟區和清遠等國際貿易港口的控制,因此不得不全力以赴鞏固其在京師地區的統治基礎。
中原北部
蒙古改變了認識中原的維度和視角,其認識方式延續至今。 最明顯的例子是第一個首都大都或“汗八里”(突厥語,意為“可汗之城”)的建設,俗稱北京。 如今,北京已成為中國的代名詞,但實際上它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中原帝都中心。 在此之前,中原最重要的王朝的都城都位于中原的西北地區,或者說中原的黃河平原。 10世紀初,北京實際上處于中原王朝的控制之外,但即便如此,它也已經是當時最動蕩的北方邊疆之一。
元代大都復原圖
有學者認為,蒙古創建中原風格的都城是對其中原臣民的妥協,也是蒙古日益接受“中原風格”的標志。 今天的北京屬于中原地區,但在13世紀時,大都(北京)屬于邊疆地區。 在建設大都市的過程中,蒙古更多地遵循女真傳統,而不是中原漢族傳統。 女真(金朝)在這一地區建立五都之一的原因與蒙古一樣,因為這里是重要的戰略地區,是草原社會與農業社會之間的橋梁。
到了14世紀初,大都與世外桃源相比,在很多方面都顯得相形見絀,尚未成為大元王朝烏魯斯的重要政治中心。 13世紀末14世紀初,大都人口構成日趨多元化,人口迅速膨脹,達到數百萬。 朝廷將漢人、朝鮮人、波斯人,甚至俄羅斯人遷移到大都及周邊地區,從事貿易、藝術、烹飪、占星、編織、制作銀器等活動。 魏夢霞指出,中原藝術傳統與非中原風格在蒙古宮廷交匯,形成創新互動的環境。 正是這些大都市的新居民為蒙古賦予了色彩繽紛的服裝,甚至讓世界上最富有的國家都羨慕不已。 《馬可·波羅游記》等文字的廣泛傳播,讓有關大都市富饒與財富的傳說激發了一代又一代西歐人的想象力。 15世紀末哥倫布啟航前往美洲時,隨身攜帶了一本因反復閱讀而嚴重損壞的《馬可·波羅游記》。
和其他許多帝國一樣,大蒙古烏魯斯的轉變也是帝國各項事業發展的結果。 蒙古首都(塔都)的外觀和品味深受被征服人民及其文化習俗的影響。 比如藏傳佛教對元朝產生了驚人的影響,甚至引起了歐洲的關注。 《馬可·波羅游記》一書中提到了僧侶們的魔術表演,例如召喚風雨和懸浮物體。 事實上,從更廣泛的意義上來說,藏傳佛教和喇嘛是元代大都宮廷生活和烏魯孜政體的關鍵要素。 近日,有學者指出,“藏傳佛教藝術是元代官方藝術和公共藝術最重要的形式,它不僅在西藏繁榮,而且在中原和蒙古高原也蓬勃發展”。 西藏的傳統甚至改變了蒙古皇帝和官員崇拜和紀念祖先的方式。
蒙古皇帝下令將自己的肖像織成掛毯,肖像的載體和風格起源于西藏。 由于帝國大力弘揚藏傳佛教,西藏和大都之間的喇嘛往來不斷。 1306年,經過六個月的旅程,850多名喇嘛攜帶八思巴文書往返于帝國郵局,向藏傳佛教寺院運送了數千磅的皇家禮物。 托煥帖木兒不僅繼承了忽必烈汗的王位,而且繼承了忽必烈時期藏傳佛教與蒙古帝國互動中形成的觀念、形象、結構和儀式。 事實上,忽必烈在13世紀下半葉推行的藏傳佛教模式對明朝(1368-1644年)和清朝(1636-1911年)的宮廷習俗產生了影響。
14世紀的大都市和首都地區
與中國其他晚期皇權相比,蒙古帝國對中原地區基本上沒有實行中央集權統治,行政統治也效率低下。 相對而言,元朝中央政府對都市區和都城地區的監督和控制更為嚴格。 在都市區和都城地區,居住著蒙古、欽察、回鶻、女真、波斯、中原、高麗的帝國精英。 都市區和都城地區有禁軍駐守,是帝國重要政治、軍事機構所在地。
然而,在1340年代之前,帝國的統治即使在大都市和都城地區也不斷遭遇挑戰。 在1340年代和1450年代初期,盜匪(通常是游蕩騎士)的勢力達到了如此規模,以至于他們被寫入正史——《元史》。 1346年春,數十名騎兵搶劫了往來大運河的300艘商船,但沒有受到懲罰或襲擊。 大運河是連接大都與東南沿海產糧、納稅省份的生命線。 即使是在大都這個最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土匪也可以出入自如,隨意襲擊。 同月,同一伙搶劫大運河稅收的盜賊,竟然從大都太廟偷走了數量不詳的先帝牌位。 自1450年代中期以來,《元史》中關于京師地區盜賊的記錄非常少,這表明帝國其他地區可能發生了更多迫在眉睫的軍事沖突,以至于大多數日益猖獗的盜匪活動可以忽略,甚至暫時把大都周邊的安全問題放在一邊。
此外,法院還面臨著確保大多數居民充足食物供應的挑戰。 在大都,朝廷維持著20至25個官方糧庫,其中一些用于賑災。 一旦發生蝗蟲、干旱、瘟疫等造成糧食短缺的情況,這些糧庫就會低價出售糧食。 1338年冬,20余家糧店接到圣旨,要求每天出售“賑濟”糧食約50噸。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第二年秋收時。 1345年春,難民涌入大都。 朝廷向難民分發“救濟糧”,并命令他們返回原籍。 當時一位高麗觀察家表示,雖然朝廷致力于救災,但還是有一半以上的人死亡。 他還指出,大多數人已是窮途末路,甚至還有奴隸交易市場,但政府卻袖手旁觀。
元代水海交通示意圖
14世紀中葉,朝廷擔心大多數人無法保障糧食供應,于是開始尋找新的糧食供應渠道。 如前所述,朝廷計劃在京城地區推廣水稻種植。 1354年,稻米引進計劃的蒙古領導人被趕下臺,但這一雄心勃勃但耗資巨大的舉措仍在繼續。
結果,所有解決糧食短缺問題的努力都化為泡影。 1348年,“京師民饑”。 1354年,“京城大饑荒”。 為此,朝廷鼓勵產糧地區(如江油,今江西)的地方官員嘗試將收購的糧食運往大都。 公元1354年,有官員為大都籌糧百萬擔,受到皇帝嘉獎。 20年前,通過海運將300萬噸以上的糧食運往大都是司空見慣的事。 到了1360年,朝廷對地方官員區區區區100萬擔的糧食就已經感激不盡了。
糧食與安全的關系也引起了當時官員的關注。 數百年來,糧食與安全的關系一直是漢族治國理念的核心。 朝廷頒布法令,免除受戰爭和災害影響的農民的賦稅,同時要求朝廷官兵保證自給自足。 這種做法可謂一石二鳥。 一方面可以減輕農民的賦稅負擔,另一方面可以保證士兵有充足的糧食。 如果一切順利,農民和士兵這兩個重要群體將不會反抗政府。 1355年底,朝廷在京師轄區四縣設立軍農司。 駐扎在新??引進水稻種植地區的士兵就附在這些樹枝上,戰時出征,閑暇耕種。 1357年春,魯南紅??巾軍繼續威脅大都。 當地官員一方面敦促朝廷加強大都的防線,另一方面允許士兵在收復的地區耕種。 對于岌岌可危的元朝來說,這一戰略舉措是否有效,我們還沒有找到相關證據。 然而,在某些時候,這種策略適得其反。 1359年春,大都軍農監非法侵占土地,引起當地不滿。
由于糧食籌集困難,元朝不得不向方國楨(1319-1374)、張士誠等海上商人或軍閥妥協。 朝廷不僅赦免了這些海盜商人,還允許他們在帝國官僚機構中擔任官員,條件是他們從中原南部地區籌集糧食運往京城。 一些官員對此表示強烈反對。 麥里古斯(西夏出身的官員)對這種做法提出質疑。 他說道:“一個國寶級的海盜被貶為大官,然后回來禍害我們的人民,可以嗎?!” 麥里古斯置朝廷不顧命令,率軍攻打方國貞。 與方國楨交往密切的官員白竹哥,以請教為名,將麥里古斯騙入將軍府。 梅利庫斯一出現,就被人用錘子打死,頭被砍下來扔進廁所。 麥里古斯的支持者聞訊勃然大怒,殺掉了白竹閣的大部分戶人家。 三天后,他們找到了梅利戈斯的頭顱并將其復位。 沿海海盜軍閥雖然沒有兌現籌集糧食的承諾,但朝廷卻拿他們沒有辦法。 或許,這就是最好的結果。 此外,朝廷還實行賣官政策,對捐糧者授予官職。 這一政策當時引起了激烈的爭議。
到了1350年代末,中原北部和大都的局勢極為嚴峻。 瘟疫和饑荒如此猖獗,以至于一些人不得不冒著最高禁忌的風險——父子之間的同類相食。 1358年初,人們為躲避中原東北戰亂逃往大都。 嚴重的饑荒和不明原因的瘟疫奪走了數千人的生命。 盡管朝廷極力解決這個問題,但1361年“京城饑荒”現象依然發生。在大都,不少百姓相信假道士的民間偏方,被餓死。 這樣悲劇的發生并不難預料。 通常,救災工作是由私人組織和資助的。 在大都以南約五十里的雄州,有一位義士挺身而出,埋葬了許多饑餓的百姓。 他還向饑餓的人們分發肉。 他的善行受到了人們的稱贊。
在中原很多地區,這種悲慘的情況時常發生。 文人墨客見此無不感動,紛紛將這種苦難寫成文字。 1355年,乃賢開始了為期一個月的騎馬旅行。 他從家鄉清遠(今中國東南沿海的寧波)出發,北上,欲到大都求名。 在帝國最后幾年的大部分時間里,對于渴望進入仕途的年輕人來說,擁有強大的贊助人至關重要。 由于蒙古很少通過科舉選拔官員,因此對于有才華的文人來說,找到靠山或有影響力的名人并得到他們的支持或介紹非常重要。 許多雄心勃勃的江南士人前往大都,希望獲得經濟和政治上的成功。 在大多數城市,他們不擇手段地討好文化名人和政治領袖。 在這個過程中,時間、金錢和決心缺一不可。 到大都、金陵(南京)旅游時,不少年輕人想方設法收集文人政治領袖的推薦信。 運氣好的話,這些“認可”可能會給未來的顧客留下深刻的印象。 有人成功了,但更多的人,如乃賢,失意而回國。
元朝末年,饑荒、瘟疫、死亡造成了極大的破壞,但都城的繁榮并沒有完全消失。 1368年秋,當新建立的明朝官員入侵大都時,他們被大都的奢華景象震驚了。 他們認為財富造成了社會和道德問題(盡管這畢竟是事實),并將這些問題直接歸因于蒙古的統治。 然而,大多數精英階層的奢華生活方式并沒有減輕紅巾軍持續威脅帶來的擔憂。
元朝軍事
13世紀的蒙古軍隊以其軍紀嚴明、行動敏捷、武術精湛、手段兇猛,威震天下,令敵人聞風喪膽。 蒙古征服敵人后面臨的更大挑戰是如何統治分散的被征服領土。 元代,蒙古設立大都、上都肅衛和行省衛戍制度。 脫歡帖木兒希望利用這些軍事資源來恢復元烏魯斯帝國的統治秩序。
元代蘇衛軍適合草原社會傳統和中原模式政權,主要由兩部分組成:
元朝士兵
一是膽怯。 強制制度直接源于游牧社會的習慣,即在一個野心勃勃的部落首領的領導下聚集大量的追隨者和同伴扈怎么讀,這些追隨者和同伴忠于部落首領而不是氏族或部落。 追隨者和隨從不僅是部落首領的貼身護衛和隨從,也是部落的官員和政府的幕僚。 成吉思汗在統治初期,依靠他的隨從和隨從,取得了許多勝利。 1206年,成吉思汗將他的隨從和隨從人數擴大到1萬人。 忽必烈時期,隨著中原制度越來越多地傳入蒙古宮廷,其學的權利和義務也相應減弱,但其學在大元王朝的烏魯孜中仍然發揮著重要作用。 琴瑟作為蒙古帝國王室權力的象征,促進了帝國王室與草原世家的關系,在維護蒙古族身份方面也發揮了重要作用。 總之,齊學制度通過整合被征服的政權和精英,培育了被征服地區和帝國之間的利益共同體和命運共同體意識。 七雪的成員主要來自歐亞大陸的精英階層。
薛模型
作為軍事機構,欽舍代表可汗的私人武裝力量。 七學對皇帝負責而不是對兵部負責,其成員大多來自帝國的權貴家族。 一級青血由蒙古人和中亞人組成,二級青血由女真人、高麗人、漢人組成。 在大元烏魯斯,切雪擁有政治和經濟上的特權。 大多數學者認為,早在13世紀,在帝國衰落的幾十年里,強烈的優越感和特權感削弱了且雪的高尚武功和自律。 事實上,七雪在元末鎮壓紅巾軍等漢族叛亂中并沒有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第二個是衛兵。 設立禁衛軍的目的是為了加強中央政府特別是皇帝的權力。 衛隊成員普遍來自帝國的特權階級。 早在1360年代初,忽必烈就建立了第一支禁軍,其成員來自中原精銳部隊。 后來侍衛數量不斷增加,到元末已達34人,其中中亞士兵12人,蒙古士兵5人,其余由漢人士兵組成。 禁衛軍的主要職責是看守兩都和中原北部部分地區,以及保護王室、負責農耕,并在必要時進行重大建設和修繕工程。 與下面討論的行省駐軍一樣,衛兵要負責自己的武器、馬匹和食物,這在護送大汗往返上都時是極其沉重的負擔。
14世紀,王朝的命運越來越掌握在近衛軍手中。 這些特種部隊掌握在野心勃勃的近衛指揮官手中,成為挾持皇帝的重要工具。 托歡鐵木爾統治初期,權臣伯顏擔任七衛總帥。 14世紀中葉,權臣脫脫同時監管四名侍衛。 這樣,禁衛軍就成了權臣擴大權力的基礎。 1350年代上半葉,侍衛在保衛朝廷、打擊漢族叛軍、鎮壓劉福同、張士誠的紅巾軍等方面發揮了決定性作用。 如下所述,在1450年代的大部分時間里,一些與元朝皇帝沒有特殊關系的地區開始自發組建地方武裝力量,以取代衛所和省戍部隊。
元徽宗拓煥鐵木兒
這個帝國在地理條件、經濟意義、政治意義、距離首都的遠近、民族構成等方面都存在很大差異,這些都對蒙古的統治提出了巨大的挑戰。 考慮到蒙古和中亞軍隊數量相對有限,元朝建立了靈活、優先的省戍制度。 蒙古人和中亞人的軍隊在政治上和軍事上都是最可靠的,主要駐扎在兩國首都及周邊地區、蒙古草原、滿洲和中原北部地區。 這些地區對帝國來說具有戰略意義,軍事資源也相應分配。 另外,地理條件也是考慮因素之一,因為這些地區的地形條件和氣候條件相對更適合來自草原的戰士和戰術。
在淮河以南地區,蒙古軍隊并不多見。 通常,省戍部隊由中原北部的漢族士兵和南宋的漢族后裔組成。 江南主要城市和長江流域的交通樞紐都有蒙古軍隊重兵駐守,而戰略地位相對不重要的邊遠地區則不需要專門加固防御。 此外,元朝還認為,溫暖的氣候、星羅棋布的河湖、崎嶇的地形比蒙古和中亞軍隊更適合漢軍駐軍。
蒙古軍與漢軍在與中央政府的關系上也存在差異。 蒙古駐軍,特別是駐扎在中原北部、蒙古草原、東北地區的駐軍,直屬兵部; 淮河以南地區的漢軍駐軍則對所在省份負責。 元朝希望這種分散的指揮結構能夠維持對南方軍隊的控制,并有效防止權力過度集中在一個指揮官手中,從而導致危險的后果。 通常,提高軍事控制可靠性的方法之一是任命蒙古人或中亞人為最高刺史,由兵部直接任命。
到了14世紀初,元朝的衛戍制度越來越受制于經濟制度、公共政策和政治形勢。 雖然月薪微?。})的士兵可以從政府那里獲得幾畝免稅土地,至少理論上是這樣,而且不用承擔勞動負擔,但他們卻要背負自己的武器,馬匹和裝備,此外還必須部署到遙遠的駐軍地點。 開小差在軍隊中很常見。 旨在取代軍隊的衛戍制度從一開始就陷入困境,并于1345年被廢除。在大都和上都,圍繞可汗王位的政治陰謀一直是朝廷關注的焦點。 就這樣,駐軍體系日益萎縮。 工資微薄、兵力不足、士氣低落的省級駐軍如何能夠遏制從1330年代開始并在接下來的幾十年里日益暴力的叛亂和起義浪潮?
書名:《帝國的黃昏:蒙古帝國統治下的東北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