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24-05-06 15:17:55作者:佚名
古詩詞中,江南意象隨處可見。 這些圖像的出現,一部分是江南人對家鄉的反思,一部分是來自異鄉人的反思。 其中,運河作為進出江南的重要通道,成為古典詩歌的審美對象,因而有“唐詩之河”、“宋詩之河”的美譽。 這些運河詩中所蘊含的“下江南”意象是一個值得關注的文學母題。
一
“下江南”的形象是運河文化與江南文化融合的產物。 古時候,江南地區,國家是水鄉,以江為路,以舟為天下。 《越絕書·吳地傳》記載,春秋時期,吳國曾在其腹地開辟“吳古水道”。 湖水,離開玉浦,注入大江,“左廣陵”連接蘇州、揚州,從而連通太湖和長江流域; 向南開通“白池渡”,“左江,武夷大梁”,從而連通太湖與錢塘江分水嶺。 由古吳水道和白池渡組成的水道,就是江南河流的前身——江南運河。 此外,越國還疏浚了“三陰古水道”(《越絕書·地傳》),這就是浙東運河的前身。 公元前210年,秦始皇開鑿丹徒水道,連通江南江北段; 三國時期,孫權進行疏浚,邗溝、長江船只從“丹徒水道”(《南齊書·志軍志》)進入通烏、徽。
江南河流連通南北,不僅打破了江南地區的地理隔離,促進了經濟社會的發展,而且在文化意義上超越了傳統吳越文化的劃分,使之成為統一的江南文化區。 “江南可采荷,有荷葉田”(漢樂府《江南》); “江南秀美之地,金陵皇國”(謝朓《入朝歌》); “江南千里,文人墨客遍地。 其中”(《南齊書·丘陵居傳》);“暮春三月,江南草長,花生樹雜,黃鶯成群飛”(丘遲《 《與陳伯書》),這些六朝詩詞表現出江南意象具有不同于北方政治倫理精神的詩意審美氣質,我國歷來有“北上”之說。江南運河的暢通,讓北方人紛紛“南下”。
二
“下江南”的意象,蘊藏著漂浮在水流上的“悠悠悠長”的物體。 江南是一個充滿詩情畫意的地方。 這里有淡淡的青山,色彩斑斕的花木,有纏綿的月光和清風,有霧蒙蒙細雨下輕柔搖曳的小船,有小橋流水,有人們的房屋,有詩酒等等。 逝去的歲月,風一樣自由的歲月,空靈而神秘的思緒。 隋朝“圣旨渡江南江,自京口至余杭,行程八百余里,寬十余丈”(《資治通鑒隋記》)。 坐船下江南比較方便。 士子們擺脫了車馬的束縛,乘船順著大運河而下,欣賞倒映在水中的江南風光。 他們悠閑的心情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 “思而不慮,則惑而疲”(《莊子·外章》)。 有一種“隨波逐流,隨心所欲”的審美心態(吳峻《與朱元思想書》)。
唐宋時期留學之路,江南逐漸成為士人心目中的世外桃源,乘船下江南成為一種“悠長”的樂趣。 孟浩然在《自羅之約》中寫道:“在位三十年,文武無成,山河尋吳越,塵埃厭羅景。”舟渡湖海,躬身杯中之事,誰在乎世事?”政治失意的詩人終于在江南找到了心靈的慰藉。 “江南風光盡歡,處處悠然掠過”(張繼《香河歌·江南歌》)。 “悠悠悠”二字充分表達了乘船江南的美景。 白居易的建議沒有被朝廷采納后,他主動應聘,到杭州、蘇州等地工作。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口。巫山有點悲傷”(《長情》),這句話從思念女子如水的無盡“悲”中體現出來江南游子的“悠悠悠”生活; 而從汴水到泗水,再到揚州瓜州古渡,最后到江南吳棣,也為游客“走江南”指明了一條清晰的路線。 “在姑蘇見你,大家都睡在河邊,古宮空地少,水港小橋多”(杜荀和《送人吳》); “二十四橋月夜,何處教美人吹笛?” (杜牧《送揚州判官韓綽》); “一夜小樓聽春雨,明代深巷賣杏花”(陸游《臨安第一春雨》); “天上有天堂,地上有蘇杭”(范成大《吳軍年譜》),到達江南,無論是在船上,在橋下,在夢中還是在思緒中,這里悠閑的生活總是那么令人難忘。
三
“下江南”的意象里總有一種別樣的“愁”濃得難以排解。 去江南意味著漂流,遠離政治中心,與家鄉的親友告別,與親人永別。 有一種離別的悲傷,可能令人心碎,也可能令人沮喪。 而且,運河上的泛舟,既封閉又開放,既固定又流動,既熱鬧又冷清,既乏味又充滿希望。 四時景色的變化,也很容易牽動心靈。 “入吳寒雨夜,明晨送楚山姑客,洛陽親友如相問,玉壺里冰心”(王昌齡《芙蓉樓別辛儉》)。 在一個寒冷的夜晚,冒著大雨,渡河來到了異國他鄉。 但第二天一早,他就以東道主的身份送客,還要回復洛陽親友的各種詢問。 可以想象作者內心的孤獨。 張籍的《楓橋夜泊》是“下江南”詩中的代表作。 “月色西下,烏鴉滿天,江楓漁火迎惆悵,姑蘇城寒山寺外,半夜客船鐘聲敲響。” 聲音里有無窮無盡的變化。 詩人躲在船上,只留下一點模糊的希望。 這種分離的悲傷,只有把它放在運河上,生活在其中,我們才能更好地理解。
這種別樣的離愁,在宋詩中更是迂回婉轉。 “京城帳篷里沒有飲酒的痕跡芙蓉樓送辛漸的中心思想,懷念的地方是蘭花船。執手望著淚眼,無言哽咽。想想,千里煙波,暮色沉沉,天空廣闊。” (劉永《雨霖鈴·蟬悲》))詩中說,離開汴梁(“渡門”)后,乘船沿運河返回江南(“楚國”)。 旅途無聲無息,醒來后只見“柳岸曉風殘月”。 周邦彥也在汴梁(“北京”)告別了心愛的人,在返回故鄉杭州(“祖國”)的途中,寫下了“蘭陵王劉”四個字,用柳樹寫下了他的離別:“楊柳挺拔,煙氣沖天。” 蠶絲和蠶絲都是綠色的。 睢堤上曾見過數次,流水如離別。 詩中有柳樹、堤壩、流水、船(“蓬”)、河口(“浦”)、客棧。而告別的感覺可以說是深入骨髓。
“節期三平安,一時臺灣星下江南”(周邦彥《壽辰云千》); “我要你一路走到嘉陵江邊,我已經下江南了”(王直《眼眉送別》),可見于《宋時》和《宋朝》 “下江南”已成為一個相對固定的文學意象芙蓉樓送辛漸的中心思想,蘊含著江南的各種詩意和范式,從而對元明時期的文學和社會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及清朝。
《光明日報》(2021年7月5日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