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22-06-25 09:07:16作者:佚名
《士兵突擊》里有個細節,這幾天忽然浮上心頭,感動不已。
許三多終于掄起錘子,證明自己不是龜兒子的第二天,戰友開始跟他在洗漱間打打鬧鬧,就連伍六一也加入其中。許三多終于跟他們打成一片了。
在這兩件事中間,有件小事。史今無意中發現許三多長了胡子,把自己的剃須刀借給了他。
長胡子是個標志,標志著男孩開始變成男人。胡子算是成熟的一個符號了。
但這個符號,卻要把他剃掉。
他可以長,但你不能留。這是軍人要面對的各種矛盾中,小小的一個。
今天結合史今臨別時跟許三多說的話,忽然發現剃須這件事,原來也在說著步兵的本質。
史今臨走時,許三多跟他哭喊,我不想做尖子,當尖子太累了,你們都走光了,說話的人越來越少,離開的人越來越多,我想當傻子,傻子不怕人走。
這段話是說給史今聽的,也是說給他自己聽的。這一路走來,從爛泥到拖油瓶,再到兵王,許三多發現自己并不快樂,再也沒有在草原五班修路、跑五公里的心氣。他成為別人眼里真正的兵之后,終于明白了步兵的本質。
步兵是孤獨的,他不能依靠任何人,任何事物。胡子長出來,剃掉,不能用他標榜成熟;榮譽拿到了,放下,不能用他走以后的路。就連背上的行軍包,也可以放下。
臨走前兩個人的對話,不是在互相置氣,而是一場步兵意義的交鋒。史今說:“一個破包,能攔住你班長?你忘了咱是步兵了?我爬都能爬回去。”
許三多剛剛踏進步兵的門檻,史今卻早就體會了其中的滋味。他比誰都懂步兵的孤獨,知道步兵只能靠自己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走下去。
只是他的懂,跟其他人不一樣。伍六一是那種耍狠的風格,完全咬牙在拼,恨不得把自己扔過終點;袁朗把保護膜撕開士兵突擊第三季,把所有人暴露在真實面前,讓他們自己體會這種孤獨絕望。
史今本質上是個溫情的人,他見識到了那種孤獨絕望,所以他不愿意讓戰友陷入到這種境地。步兵本就孤獨,戰友是他們唯一可以依靠的東西。
所以他一直照顧著許三多他們。用伍六一的話說士兵突擊第三季,他把自己這攤爛泥扶上了墻。他孜孜不倦,像個老母親一樣,把許三多伍六一他們護在自己翅膀下面。
但史今自然也明白,許三多他們早晚要自己面對這一切。他借給許三多剃須刀那天,這種想法更強烈。
那天他們要去送老馬。
老馬是軍營里年頭最長的班長,他帶了很多兵,甚至很多連長、指導員都是他帶出來的。史今也是他的兵。
原著里有一段,電視劇里沒出現。送走老馬之后,史今曾問許三多為什么不跟老馬哭一場。許三多忽然明白,史今也是想跟老馬哭一場的,他把機會讓給了自己。
但真正要走的時候,史今卻緊緊繃住眼淚,不讓自己哭。他像老馬一樣,臨走時沒有涕淚橫流,而是像模像樣地敬禮。
也許從老馬走的那天起,他不再是個班長手下的小兵,而是一個真正獨立而孤獨的步兵。
那時真正的孤獨啊,你再沒有什么可以依靠,卻背負著所有戰友的希望。《士兵突擊》結尾,成才跟袁朗說,飛機終將被擊落,戰艦終將被擊沉,戰爭拼到最后,消耗的還是士兵本身。
一個士兵,要真正成長到無所依靠,還能繼續前行。
史今明白這個,所以他面對許三多的胡鬧,沒有流淚,而是斬斷了這種留戀。許三多只有不再依靠他,才能成為一個真正的步兵。
“你自己心里就開著花呢,一朵一朵的,可漂亮了。我走了,能幫你割掉最后一把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