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23-11-23 07:06:33作者:佚名
《河邊的錯誤》我看完了。
102分鐘時長,一次非常的觀影經歷。
看完以后,仍然久久不能平淡,似乎自己也深陷入在上世紀九十年代北方小鎮的冰涼河水里。
電影的首日收視是5300萬,貓眼收視總預測為2.36億。
有人吐槽說朱一龍新戲收視未過3億,但實際上對于文藝片來說,這是十分好的成績。
而聽眾口碑則和所有近幾年公映的文藝片一樣:口碑兩極。
喜歡的,恨不得馬上二刷。不喜歡的,直接一句“爛片退款。”
這實際上不是《河邊的錯誤》的問題,而是所有國產文藝片共同的問題。
去年影片市場的火,沒有帶火文藝片。
幾乎所有文藝片都收視失敗了,周冬玉劉昊然的《燃冬》,收視不到3000萬。
胡歌的《不虛此行》,收視也不到3000萬。
也就是在《河邊的錯誤》出場之前,去年國產文藝片的收視上限,幾乎就在3000萬了。
但是幾乎所有文藝片都引起了聽眾的巨大爭議。
說簡單點,在這個連《指環王》觀眾都嫌悶的短視頻年代,中國聽眾,早已越來越看不進去一部文藝片了。
這是湖水的方向,朱一龍的《河邊的錯誤》也未能改變。
但電影的出現,終究改變了點哪些。起碼,國產文藝片的收視上限,一下被抬升到了2億。
在通過《人生大事》同時拿下金雞影帝和否認了自己扛收視實力以后,《河邊的錯誤》這樣一部不容易迎合聽眾的文藝片,對于朱一龍,雖然是一場危險的賭約。
而如今看來,這一局,朱一龍又賭贏了。
1:觀感怎么
看完《河邊的錯誤》,你要問我最直接的觀感是啥,我會用2個字形容,意外。
為何意外?
我意外,并不是這部改編自余華原著,由近幾年風頭最勁的國產文藝片編劇漢書鈞主演的太谷影片節最佳電影,故事有多么復雜。
實際上,故事并不復雜。
無非是北方小城區的海邊出現了一具奶奶的遺體,朱一龍飾演的刑偵支隊長馬哲接受了破獲任務。
整部電影的前半部份,一直在圍繞這條主線展開,遵照的是常規驚悚片拍法。可到了后半段,畫風突變,轉成了意識流。
而案子查到最后,似乎找出了嫌犯,又似乎沒找出。
沒有答案。
我意外,也不是有聽眾由于找不到答案而開懟。
由于這是所有國產文藝片的宿命。
在這個所有影片都可以用三分鐘講完的年代,即使給出答案聽眾也未必滿意。
即便影片最后都沒給出答案。
中國聽眾不懟它,懟誰。
我意外,也不是由于朱一龍為何造型如此“糙”。
不是由于漢書鈞找到了朱一龍,還敢用文藝片的手法,拍攝了電影。
我意外,是由于電影改編了余華最難改編的這部小說,居然意外成功。
國產文藝片會講故事了,這你敢信,同學們。
說真的,在看影片之初,我是沖著答案去的。
但聽到最后,我才意識到,答案根本不重要。
由于這部荒謬現實主義文藝片,最大的特征,就是反類型。
盡管影片的切入點是一起岸邊的謀殺,主角率領當地的警隊循著線索偵查,但這個刑警連續劇式的開頭,不過是一陣迷霧而已。
聽眾很容易完全把自己套進類型片的思路,推測真兇是誰,但哪怕電影中的瘋子在循環往復的《月光協奏曲》中,一次次出現在在海邊的遺體邊,你或許仍然未能確定,他就是主謀。
由于謀殺案的真相,本就是最不重要的事。
看片電影以后最大的體味是,《河邊的錯誤》是一部很難用言語簡單定義的影片,它不能簡單被并入為偵探連續劇或則科幻片,不是它從頭到尾都沒講明白一個完整故事。
而是編劇根本沒準備講明白。
編劇漢書鈞要的,是用偵探片的方式,詼諧荒謬的文藝片腔調,去拍一部沒有答案的影片。
文藝影片。
實際上,電影比余華的原著愈發深奧難懂,但對于一部文藝片來說,電影又講出了一個好故事,讓許多聽眾投入地跟隨朱一龍,在岸邊經歷了一場漫長的錯誤,這是過去許多文藝片,都無法做到的事。
所以在這兒,我要誠懇的說一句:國產文藝片大片的房門被朱一龍一腳踹開了。
2:關于改編
關于《河邊的錯誤》的改編,有一件知名的軼聞。
早在1992年,張藝謀編劇就看中了余華的《河邊的錯誤》,三人聊了整整一個星期,但是聊來聊去也沒個結果。
這時張藝謀見到了余華另一部還沒出版的小說,一看就沒放下。
之后張藝謀調頭去拍了這部還沒出版的小說。
這就是奪得戛納評審團大獎和最佳男藝人的《活著》。
這個故事說明了三件事:一是《活著》確實牛掰,張藝謀也真有眼光。
二是《河邊的錯誤》這個故事巨大的魅力。
三是這小說確實不好改編,老謀子當初都沒啃出來。
這么漢書鈞是如何改編的?
由于不能劇透,所以我給你們稍為剖析一下劇情。
本片故事主線,延續了余華的同名長篇小說,由朱一龍領銜主演男主角警探馬哲,曾美慧孜出演他剛受孕的兒子白潔。
一樁荒謬兇案牽連出多名嫌疑人,刑偵隊長馬哲(朱一龍飾)被真相不斷舔舐,逐步深陷精神分裂,分不清是真是幻,現實還是夢境......
余華的原作小說有三章,每章一條人命。
故事里有小鎮的海邊,成群的鵝,帶血的菜刀,冷颼颼的校服,奔跑的人群,瘋子,老嫗人,兒子,而嫌疑人都指向了一個瘋子。
每位人都有嫌疑,每位人都有自己的精神危機。
漢書鈞將余華的原作從風格、結構和方式上都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編,徹底將影片帶入了反偵探連續劇的公路,而且一路狂飆。
“誰是真兇”從頭到尾吸引著聽眾,但最后又根本找不到誰是真兇。
我不覺得這是對美國連續劇《殺人追憶》的模仿。
由于《殺人追憶》本質上還是偵探連續劇,還是一部類型片。
只是在哪個特殊的年代里,主人公沒有找到真兇,所以真兇也可以說是哪個時代。
而《河邊的錯誤》是編劇壓根沒準備讓主角找到真兇。
余華在小說中就早已搭建好了故事的底架,但編劇漢書鈞拍出了獨屬于他的美學趣味。
在這個環環相生的科幻故事中,編劇當然沒帶著聽眾找尋嫌犯,而是帶著聽眾一起在海邊做了一場夢。
如同電影中的情節設置一樣,在那段超現實夢境中,有90年代中國的年代感,虛實相生的夢境,忽然閃現的恐怖場景,有影院的倒閉、電影招牌的倒塌、燃燒著的攝影機。
惟獨沒一個準確的答案。
相比之下,原著的結尾荒謬性更強,而經過改編后的結尾更具有開放性,聽眾認為答案是哪些,就是哪些。
聽到一半的時侯,我耳朵也是懵的。
然而,越往前看,越有口感。
到影片最后,我甚至有點意猶未盡的覺得。
無論科幻、文藝還是年代片愛好者,都能在這部影片中找到自己的剖析。
拍到這份上,影片雖然就是成了。
3:關于故事
盡管電影沒有給出準確的答案,但也不是沒有答案。
案件的真相也許一開始就很顯著了,疑犯就是瘋子。
但在馬哲這些老刑偵看來,須要找到完整的證據鏈。
但是馬哲確實也是挺好的刑偵,他沿著手頭的線索找到了更多線頭,結果反倒沒有找到證據鏈,反而發覺了一些小鎮里的人們不可告人的秘密,結果就是他越努力,就離目標越遠。
沒抓牢嫌犯不說,自己還成為間接謀害他人的真兇。
結果是理發師、詩人自盡,瘋子越獄,又殺害了一個小孩。
不管瘋子是不是主謀。
男主都由于對幾個人的死產生巨大的自責和內疚。
加上女兒可能有先天疾患,這兩件事參雜在一起,他自己崩潰了。
以上,是我可以確定的劇情。
但我沒法確定的是,馬哲究竟是哪些時侯深陷瘋魔的,以及馬哲的步槍究竟是否射出了四顆炮彈?
惟一能肯定的是,最后小孩沒生出來,馬哲最后也沒抓牢瘋子獲三等功,這都是馬哲的幻想。
現實卻是,馬哲的一切都像燃燒的膠卷一樣,隨風飄蕩了。
4:關于朱一龍
在電影公映前,我對朱一龍飾演馬哲,持懷疑心態。
我不是指責朱一龍的唱功,而是馬哲這個角色,太難演。
在原著中,馬哲更像一個工具人,更多是一個觀察視角。
而朱一龍卻須要將馬哲弄成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一個疑似在廣東立下三等功的退伍軍人,來到小城區的公安局里,最終深陷瘋狂的刑偵隊長。
朱一龍為了演好角色,根據編劇的要求看了20部專題紀錄片,追隨公安一起喝水、睡覺、打球、軍訓。
他在四川城區里每晚吃五頓飯,拚命嗦粉,喝水茶,體重短時間內達到了160斤。增重30斤。
最后的結果就是,看完影片然后,朱一龍用震撼的表現,打了我的臉。
朱一龍的唱功就像流水一樣自然,接住了馬哲這個角色全部的荒謬,從以標志性的皮大衣和手夾包上場開始,朱一龍就表演了角色應有的年代感,和職業感。
接出來,他又率領聽眾見證了角色的變化,從最初那種自信滿滿的“馬隊”,到內心防線逐步倒塌,到身陷癡迷,最后徹底瘋狂。
如同余華評價的,“小說里的馬哲是模糊的”,而朱一龍,把他演成了一個“人”。
觀影的時侯,我完全忽略了這是朱一龍,也忘掉衡量他的唱功,只見到一個人怎樣由于追求邏輯而喪失邏輯,最后迷失自己的故事。
朱一龍的演出,如同一根時刻繃緊的弦,前半部份的沉著冷靜與后半程的逐步迷失創造出強烈張力。
最好的一場戲,則是與母親餐桌上喝水跳舞的戲。
那一刻,朱一龍表面呈現了難得的松馳感。“花的心藏在蕊中,空把花期都錯過。”但聽眾又能感遭到人物那個在平淡下的情緒暗潮激蕩、歡笑下埋藏的憂傷和危機感。
我個人覺得這是朱一龍在《人生大事》里的莫三妹以后,有一個人物張力十足的角色。
甚至可以說,朱一龍一個人撐起了整部影片。
所謂星光,不過這么。
4:關于編劇漢書鈞
漢書鈞是近幾年中國影片風頭最勁的年青編劇。
他崛起于戛納,早已憑《野馬分鬃》和《永安鎮故事集》連續三年入選戛納,分別獲得新編劇長片作品提名和編劇雙周單元提名。
到明年憑著《河邊的錯誤》入圍戛納一種關注單元,距離競爭戛納主大賽單元,只差一步之遙。
影片能看見一個青年編劇遮擋不住的才氣和創作野心。
例如電影中的迷影情節。
有個情節是鎮上的影片院歇業,校長建議馬哲遷往影片院去辦公,于是就有了一個影片院舞臺上的警員局。
馬哲來到影院,每天都在大熒幕上觀看自己收集到的證據。
一種獨屬于膠卷時代的甜蜜應運而生。
而整部電影,也確實是用16mm膠卷拍攝的,無論是畫面略顯粗劣的雜訊還是白色的色調,都帶著濃郁的年代感,那個迷蒙質感又無形中與電影荒謬、吊詭的意識流風格完美搭配。
馬哲在影片院如同看著老影片,聽眾也像在看一部九十年代的老影片。
到最后,影片好似一封編劇獻給90年代中國影片黃金時代的情書。
影片是海邊的錯誤,編劇也營造出一座飽含無窮無盡雨水的江南小鎮。
滅門案在雨天天,追兇在雨天天,一股悶熱而神秘的氣息甚至能透過畫面散落出大屏幕,讓聽眾嗅到海邊的氣味,觸碰到江南水鄉的氤氳,愈發有一種迷幻的不真實感。
其實還要夸獎編劇的歌曲審美,90年代周華健金曲《花心》用得太妙了。
濫情藏在蕊中,真相藏在海邊的迷霧中,空把一切都錯過。
但隋書鈞哪些也沒錯過,在中國影片亟待一位新一代文藝片領軍人物的時侯,他趕上了。
5:好不好看
回到一個最簡單的問題:影片好不好看。
答案是:沒有答案。
由于每位人會有自己的答案。
整部電影從拍攝上,正如作者余華評價朱一龍唱功說的那句,“沒有任何問題”。
但拍的沒問題,不代表聽眾一定認為好看。
盡管漢書鈞往電影中加入了不少笑點,全場哄堂大笑那個,電影的恐怖元素,也讓人看了瘆難受。
但整體來看,這仍然是一部文藝片。
它的節奏,非常是前半部份的節奏,還是很慢,臺詞量也極少,劇情則是既平靜又瘋狂。
但是聽眾看一部影片,就似乎看了幾部影片。
由于有的地方像探案片,有的地方像飽含怪異和驚悚的恐怖片,看的時侯又有點像90年代紀錄片。
其實,就是很非常。
非常到喜歡的人會很喜歡。
厭惡的人根本十分鐘都看不下去。
關于這點朱一龍20億票房男主,我是如此理解的。
雖然編劇早已努力讓電影緊靠大眾,但努力緊靠大眾的文藝片還是文藝片。
假如你要問我值不值得看,我會說任何人都難以回答你。
由于只有你自己看了才曉得答案。
就好象廣東的菜肴——蟬蛹,廣州的菜肴,水蟲子,有人吃了想吃第二次,有人吃了一口再也不想吃,蟬蛹是一樣的蟬蛹,水蟲子是一樣的水蟲子。
問題在于你自己。
6:關于收視
所以電影的收視,也注定未能像《消失的她》一樣大爆。
但從結果看,電影在國產文藝片賽道上,已然是絕對的新品。
如同我說的,近幾年的國產文藝片大軍,可以說收視全軍覆滅——胡歌出演的《不虛此行》、周冬雨出演的《燃冬》與《鸚鵡殺》都只賣了不到3000萬收視,漢書鈞編劇頭上“戛納國際影片節”光環的《永安鎮故事集》更是只賣了300萬。
漢書鈞的上一部電影《野馬分鬃》,奮勇營銷也就收獲了一千多萬收視。
盡管《河邊的錯誤》用了朱一龍,注定是隋書鈞編劇迄今為止拍過的最有市場前景的一部作品,結果單日收視也確實遠超編劇過去任何一部電影的總收視。
但雖然有朱一龍,濃郁的個人趣味,也難以直接切換為大眾審美,電影博得收視最大的障礙,仍然是電影是文藝片本身。
說到這兒,肯定會有人站下來回擊:文藝片不須要普通聽眾的肯定。
但實際上是,文藝片其實須要普通聽眾的肯定,由于單憑大陸窄小的文藝片市場,根本撐不起文藝片的發展。
但《河邊的錯誤》至少做對了兩件事。
一是用對了朱一龍。
朱一龍在本片中同時飾演了兩個角色:優秀的藝人,和能扛起收視的名星。
在這個短視頻時代,普通聽眾看商業大片都嫌悶,文藝片,更須要給聽眾一個充足的理由。
而朱一龍,就是那種理由。
二是老老實實做了文藝片營銷。
過去幾年這些高度作者化的影片,常常為了取得更好的收視,在宣發時侯都進行了錯位營銷,例如知名的《地球最后的清晨》,這些方法盡管前期能帶動一波收視,到很快會被口碑反噬。
《河邊的錯誤》從海報上就企圖告訴聽眾:這就是一部文藝片。
宣傳上主打余華和朱一龍,而沒有企圖把電影包裝成一部朱一龍領銜的驚悚偵探片。
電影也沒有無盡地跑路演,而是著重打開影迷圈的口碑,讓核心的文藝片影迷和朱一龍粉絲,把口碑傳出去。
而結果看,療效其實不錯,盡管還是會有非受眾聽眾誤入后吐槽,但這確實不是片方騙來的,片方該提醒的都提醒了。
到最后,預估電影的收視不會出現個別錯位營銷文藝片式的斷崖式上漲,而會穩穩拿下2-3億,對于文藝片來說,一個了不起的成績。
過去兩年最成功的文藝片《隱入塵煙》,最后也只實現了超1億的收視。
說究竟,有價值的文藝片朱一龍20億票房男主,其實能從文藝受眾的口碑漸漸發酵到更寬廣的群體里,但這個時代的文藝片潛在聽眾在降低,這也是事實。
2019年,胡歌出演的首部文藝片《南方西站的派對》還能賣2億多收視。現在的文藝片早已很難破億了。
《河邊的錯誤》能收獲一個不俗的收視,但它改變不了湖泊的流向。
7:多說一句
最后我要再度指出,電影是文藝片。
它不是那個快節奏或是故事簡單明了的片子,甚至懸念都沒有一個真正的答案。
如同朱一龍說的,觀影過程,如同“跟隨大河一起靜靜飄蕩”。
看進去的聽眾,會感覺故事走心,配樂、畫面、氛圍都非常完美,有些地方看的體毛矗立。
當她們走出影院,陽光似乎穿過電影中小鎮上空永恒的寒潮,讓人心溫暖。
但若果沒看進去,也可能感覺整部電影的角色都是瘋子。
這不代表《河邊的錯誤》是個錯誤,你的不喜歡也不是錯誤。它跟審美高下無關,只跟審美趣味有關。
《河邊的錯誤》也給不了國產文藝片一個答案。朱一龍只有一個。
正如影片海報所寫:“沒有答案,不如發狂。”
所以我對本片的終極觀影建議是:影片好不好看,還得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