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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村榴花:“互助”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更新時間:2022-07-05 16:04:24作者:佚名

文/遠村

榴花火紅,布谷鳴叫,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收麥時節。已經三年多了,每到老家動鐮割麥的日子,我就蠢蠢欲動,好想再置身那云雀脆鳴的原野,聞著麥香,頭頂喧騰火熱的太陽,用原始的方式,彎腰揮鐮,去割倒那一壟壟金黃的麥稈,陪母親收割她那一畝二三分地的麥子。

然而,這已經只是我的奢望了。母親已再無可能在五月里的某一天,早早地站在村口那棵老椿樹下,等著我和弟弟從外面回村陪她割小麥了。在2018年農歷的9月9日,她老人家僅僅吃了三四個月當年自家田地收割的新麥磨成的白面饅,就突然撒手人寰,當年,那塊她掛念了幾十年的麥地,就收歸了村集體,劃分給村里其他鄉親們了。

說起來,二十多年了,我和弟弟每年陪母親割麥的情形還歷歷在目。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農村實際聯產承包責任制后,我家也分到了五畝多土地。當時,我父親已去世好幾年。

分到土地的前幾年,我正在外面當兵,弟弟還在上學,母親就和近門的幾家組成了互助組性質的團體,在農忙時節,多出些勞務費,或者在購買農機具上比有勞動力的家庭多拿些錢,親友們割麥種地澆水施肥的一應農活,也就在母親的積極參與下,幫我家“互助”了。

“互助”由于是自發自愿的,也就注定了這種鄰里相互幫襯著種地模式的松散。由于種地越來越不掙錢,又相當勞累,有些親友就開始出門打工,順便把責任田轉租給了別人,加上“互助”期間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難免引起一些互助人家之間的隔閡,等我轉業回到離家近百里的N市,弟弟上了大學遷出了戶口,也就到了上世紀九十年代初,應該是1993年的麥季吧,我母親在麥收之前就托人捎信給我,讓我通知已在市里某局做科員的弟弟,在這年的“六一”前后,都請幾天假,回家幫她把麥子收割了。

這時,我才知道,老家那個“互助組”解散了。好在,因為我和弟弟的戶口都先后遷到了城市,家里加上自留地,也就剩下一畝七分土地了,回去割麥,也就是三四天的工夫。我和弟弟都還能請到假,這就相約回家陪母親收麥子。

那個年月,收割機在農村還沒有普及起來,僅有的手扶拖拉機改裝的小型收割機也僅僅是把麥子割倒,余下的捆麥,拉麥進場,脫粒,堆麥垛等工序,都需要人工解決。母親就對我和弟弟吩咐:“小手扶割麥麥茬子高,放得可亂,不勝咱手工割?!?/p>

母親那時候已六十出頭,說過,就掂著鐮刀,挎上一個裝了磨鐮石、塑料水桶和黃瓜、雞蛋等零食的竹筐下了地。

盡管我家僅有一畝七分地,母親也還留幾分地種春玉米和蔬菜,但剩下的一畝二分左右,母親多是種小麥,種罷小麥就種玉米。

當時的麥季,收麥還沿襲著幾千年的傳統。從割麥到把麥子收進糧倉,還要經過割、捆、曬、拉、垛、脫粒、揚場、堆草垛、搬運麥子等七八道工序。

可別看割麥是件僅掂把鐮刀的輕松活。一旦干起來,苦滋味還是難以言表的。割麥時節,多處在烈日當空時段,割麥人彎腰割麥,頭頂肩背都暴露在熱風炎陽之下,胳膊臉還要忍受麥芒的刺扎,鐮刀揮舞得還要力道恰當,路線正確,不然還有割到腳踝或者手指、胳膊的危險。

在這樣的環境下,汗水很快就會濕透衣背,更不好受的是腰部彎的時間一長,就十分困疼。我和弟弟畢竟都不是正兒八經的莊稼漢,頭兩年割麥時,彎腰割不上五十米,就覺得腰酸背痛,總是割一把麥子要直一直腰板,結果,兩個人還沒有年過花甲的母親割得快。

說起來好笑,我弟弟在第二年回家割麥時自認為已經是老把式,還暗中要和母親比比誰的鐮刀頭子快,結果,一鐮不慎就割破了腳踝。活沒干完,還讓母親心疼了好幾天。

不過,割麥的過程累是累一些,但比我們哥倆更累的母親,在我們陪她收麥子的三四天里卻是滿臉喜氣,好像有使不完的勁頭。尤其是當鄉親們都當著她的面夸她養了我們兄弟兩個孝順的孩子時,更是笑得分外響亮,還總是謙虛地說:“我這輩子沒材料(計謀),糊哩糊涂地活。不過,娃們自己爭氣,怪好哩!”

割麥累,弟弟就對著長長的麥壟皺眉發愁。母親就教給他一個消愁的方法:“二娃,你別只看那那片長壟的,你先把麥壟在心里分成小片短壟,想著啥時間能割掉多少,想著螞蟻啃骨頭,一點點地割,越割越少,就不發愁了。”又說:“再大的麥地,只要一鐮一鐮割下去,總有割完那一天哩?!?/p>

弟弟用上母親的割麥心法,果然就有了一個接-個的成就感。后來,母親再種麥子就把大田劃成了若干小塊,我們割麥時,就有了割麥的小目標,好像效率也提高了,心里也輕松了許多。

我們母子三人,一畝多麥地全部收割完畢要兩天左右,加上拉麥進場、打麥堆垛,三四天時間,母親總是比我和弟弟更加忙碌,每天的三頓飯,母親還要變著花樣,做得讓我們盡量有食欲。尤其是中午那頓飯,往往是我和弟弟回家或橫躺在地頭的樹蔭里,睡得最舒暢的時候,由母親把飯菜端到跟前或送到地頭享用的。

當我們吃飯的時候,母親往往是喂雞喂鴨,或是手里拿著一個大饅頭,就著一根大蔥,就開始在麥田里復收遺留的麥穗了。我和弟弟總是勸她歇會兒,她總是回答:“我不累。這眼看到嘴里的糧食丟地里糟蹋了,怪可惜哩?!?/p>

“哎,我上班的時候,天熱坐在空調房里整天也不知道啥叫幸福,這一割麥呀,能躺在地頭田埂上歇會兒也覺得美得很哪!”弟弟有次躺在麥捆上就這樣感嘆。

我也隨聲附和:“嗨,真是不干農活不知道農民掙錢不容易,這一畝麥子費老大勁,才賣千把塊,咱一個月大幾千工資了,干工作還免不了有時發牢騷。我這再回單位上班,可要好好干,不然真對不起發的工資哩!”

母親聽了我們哥倆的感喟,就笑得更為輕快。這便隨機教育我們:“為啥說要給讀書人有時候來點勞動改造哩。這勞動其實就是對人也有好處哩。你們看看,要是不勞動,咋能有這些感受哩?”

“媽,你還別說,割麥這活就是鍛煉人,也能強身健體?!钡艿芫兔硷w色舞地說,“我平時在單位一頓二兩重的饅頭就夠了,回家割麥就成了草包肚子,硬是能吃兩個三兩重的饅頭,再吃一大碗稀飯,猛造那么多菜,半晌還要喝涼水吃雞蛋啃黃瓜。嗨,喝那么多涼水也不拉稀尿尿,成狗鱉子啦!”

母親就笑著說:“人是鐵飯是鋼,吃得多才有力氣干活。干活干活,那可就是越干越活,對身體有好處哩!”

我這就談了我的感受:“我割麥回單位后也有大半月感覺特精神,看來干干體力活對身體真有好處哩!”

“割麥不光是對身體有好處,你們沒想過,你二伯家的黑娃哥為啥割麥總是第一。人家割麥一彎腰不割到頭就不直腰,脊梁上放塊瓦片也掉不下來,那是啥原因?那是用心不急躁哩?!蹦赣H就趁機開導我們兄弟倆,“還有你栓子叔,揚場揚得好,麥垛堆得那才好看,跟巧手媳婦包的豆包饃一樣,圓不溜溜的。你們想過沒有,咱老農民里也有有才的哩。叫你們這些吃公家飯的來堆個垛試試,你們堆那麥秸垛,跟個歪蘑菇一樣,真不能跟人家的比哩!”

就這樣,我們娘仨邊割麥邊聊天,累并快樂著,幾天時間過去,換來了金燦燦的麥子倒進糧缸,換來了新麥磨出的細面做出的各種面食的香。

一晃,我和弟弟都先后娶妻生子了。但每年的麥季,陪母親割麥仍舊是保留節目。秋季種的是玉米,母親多是花錢雇人收回,倒不是太重視。

盡管割麥的時候,我們哥倆剛開始都做過各自夫人的工作,但隨后幾年,割麥的時候,竟然都能帶了老婆孩子到老家“體驗生活”了。

這樣一來,我母親就更是對我們回去割麥很當一回事。當回事了就格外用心。不但提前打掃庭院,把鎖在箱子里的被褥在太陽下曝曬得暄騰如面包,蘊藏豐厚的陽光味道,還早早地把上年割麥時的衣物鞋子找出來,再次洗洗曬曬,把鐮刀磨利了,架子車輪胎充足了氣,軸承里滴好了潤滑油。又備好了雞蛋咸鴨蛋和豆醬、臘貨等好吃好喝的,單等著我們趕回家割麥子。

“咱家割一次麥,過個麥季,真比過年還熱鬧。”我老婆有次就對我說玉米地和娘的故事,“算算賬,咱們割一次麥,不算你和弟弟的工資,光吃喝花銷也抵上麥子錢了?!?/p>

我聽老婆這樣說,就笑笑,告訴她:“往后當著媽的面可別亂說。咱割麥不能只算經濟賬。”

我們就這樣陪母親年復一年地割著麥子,我和弟弟的職務也逐漸提高。到了2010年前后,我已做到了公司中層,弟弟己提拔為副處級干部。此時,老家的麥收,除少量丘陵地之外,已大面積使用了大型收割機,而我母親那一畝多麥子,每到成熟時節,依舊是讓我和弟弟請假拿鐮刀收割,而后,拉到場里曬干用脫粒機脫粒。

對此,鄉親們也多有不理解的,就問母親:“你也七八十歲的人了,兒子也有出息,不缺吃不缺花的,還種這連仨核桃倆棗也不值的麥地干啥?該享福了!”

我母親卻笑瞇瞇地說:“我生就的勞碌命,喜歡種地。自己種的糧食,存著吃心里不慌哩!”

我弟媳有一年替忙于工作的弟弟回家幫母親收麥,見很多收割機一遍過去就把大片的麥子變成了麥粒,一問,每畝收割費僅四十元,就順口對正復收麥子的母親說:“媽,收割機效率太高了,咱何必找罪受?我出錢,也叫收割機把咱的麥子割了吧?”

我一聽弟媳這樣說,就知道她犯了忌諱,一看母親,母親倒是平和地朝弟媳解釋:“我也不是在乎那幾個割麥錢。我這幾十年割慣麥子了,一會就過了麥季,覺著身子骨還沒活動過來哩。”說過,又補充道:“明年還是叫二娃回來割麥吧,要不,他歇得時間長了,又忘了割麥是啥滋味哩!”

這一年,我們收過麥臨走的時候,母親已早早地給我和弟弟家每家磨好了30斤新麥面粉,還各自裝了一小袋麥仁,又搬出兩箱咸鴨蛋、兩袋各80枚存在冰箱里的雞蛋,特意提醒:“這都是咱家的麥和糧食喂出的蛋,城里人時興吃這個,你們拿回去慢慢吃吧?!?/p>

母親說著,不由得感嘆一句:“唉,這麥呀割著割著就把人割老了。我也不知道還能叫你們陪著再割幾年麥!”

母親的這句感嘆,聽得我的心里沉沉的,就安慰她:“媽,您勞動一輩子,雖說受苦受累不少,可是您心態好,身體素質好,又沒大毛病,通能割麥吃好面哩!媽,您就放心吧,往后每年割麥,我們弟兄兩家一定年年回來,您就是割不動麥子了,坐到地頭指揮著,我們也把麥給收到屋里!”

我的一番勸慰,說得母親笑呵呵的。

第二年麥季,我弟弟就提前安排了工作,帶上弟媳,約上我提前一天回到家里。母親看著我們忙前忙后地收拾著割麥的工具,聊著些往年割麥的趣事,看到她常年獨守的院落又頓時洋溢著歡騰的生氣,慈祥的笑意又蕩漾在歷經滄桑的臉上。

人道是“好景不常在”。母親過了八十五歲生日,身體已大不如前。但直到她90歲這年,腿腳已不太方便,我家已請了一個遠房親戚給她做保姆,我們還是在麥收的那幾天,拉上她到地頭去,看著我們割麥。

這年,我母親望著她那一畝多地金燦燦的麥子,對趁著星期天回老家幫她收麥的我的兒子大虎說:“奶奶給你出個謎語猜猜吧?出門冷,回來熱,支楞胡子要坐車,你猜是個啥莊稼?”

大虎聽我說過這個謎語,就故意說:“這個,不會是麥子吧?”

“你小子,真聰明!咋不是麥子哩!”母親就夸贊她的孫子。

大虎卻俏皮地說:“起碼現在這個謎語不夠準確了。小麥已經不是支楞胡子坐車回家了,已經成凈麥粒回家了?!?/p>

母親聽了大虎的話,就輕輕地笑著說:“看來,我也要學學麥子,該回家嘍!”

我聽母親這么說,又說得那么平靜坦然,心中雖有酸酸的感覺,也不便再說什么。只是在心里默祝,愿母親能多吃幾年她喜愛的新麥。

可是,仿佛是麥子般的宿命玉米地和娘的故事,一晌便由青變黃而成熟了。我母親在91歲這年的重陽節,中午剛吃過一碗面條,卻突發心?;杳赃^去,昏迷了還不到半小時就離開了人世。

“表奶奶走得好安靜?!北D氛f,“她前幾天還在念叨著該種麥子了,說下一年也不讓表叔們回來割麥,也用收割機哩!”

安葬了母親,這一年的麥地我們已交給村集體了。

盡管我家已自此不種麥子,我和弟弟也再沒陪母親割麥的福分,但在每年的麥收時節,我們都要回趟老家,用手機錄一些麥收的情景,再跪在母親的墳頭播放一番。

“媽是保準能看到麥收的情景吧?”弟弟說。

“保誰會看到!”我的心中麥浪翻滾著,十分肯定地回答。

(說明:圖片選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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